散文 我的家鄉天王鎮
時間:2014-07-30 06:55:06 瀏覽量:7883
我的家鄉天王鎮
文////玉露生涼
我的老家天王鎮,是一千年古鎮,原名天王寺(老輩人仍在這樣稱呼),因寺而得名。曾有外鄉人,把“寺”誤聽為“市”,問:“坐幾路車能到市中心。”就有那俏皮的人說:“從長途汽車站下,然后坐1路車到褲子檔下。”所謂褲子檔,是因那里的地形如同褲子的檔部一樣。
在鎮的正前方,遠處是象屋脊一樣橫臥的浮山,連綿起伏、郁郁蒼蒼,鎮上的居民每日里是開門見山,滿目生黛;近處是一頃水庫,碧波蕩漾,水光瀲滟,灌溉著一方的桑農,也滋潤著一方的百姓。從水庫處引下一條大河,從鎮中逶迤穿過,恰巧把鎮一分而成東西兩邊;稍側處又引下一條小河,環繞著西邊的那一塊土地,最后與大河在鎮后面匯合。仿佛那偏心的母親,伸出自已的胳膊緊緊摟住她心愛的小兒子似的。據說這河最終是流向秦淮河的。
因為有了河,也就有了橋,有了橋,鎮子也就愈發靈秀起來。鎮上說出名的橋有三座:金橋、老虎橋、金戴橋。以老虎橋的歷史最悠久,老虎橋就在褲子檔哪,橋旁仍有幾棟舊木樓鄰河而居,保留著舊時的面貌。
年少時從那里經過,常常喜歡駐步,停留在青石板鋪就的拱橋上,低頭看橋下的河水。一些零星散落在水面上的花瓣和落葉隨著汩汩的河水靜靜地流淌著。河水是要先流經金橋才能到此的,那兒兩岸沒什么人家,有的只是濃郁的樹木和不知名的野花,在樹蔭密密地遮掩下,河水清澈幽邃、綠影迷離。心里想著那些花瓣和落葉就是在那落入水中的吧!耳際卻響起錯落有致的捶衣聲:清脆悅耳。抬頭看去有兩三個婦人正在岸邊的石埠上淘米、洗菜、洗衣。
這一切既勾勒出小橋流水人家的景致,也渲染了小鎮江南水鄉的特色。
而金戴橋則是橫跨在西邊的那條小河上的。每年的汛期,也就是河水泛濫的時候,渾濁的河水從上游浩浩蕩蕩地奔騰而至橋前,然后,又打著旋從橋孔里鉆過、沖向前方,似千軍萬馬,一撥又一撥。許多人撐著傘、赤著腳、穿著涼鞋來觀看這一壯觀。那份熱鬧不亞于錢塘江觀潮。
寺早已遺失在歷史的長河里,唯留下一年一度地廟會——三月初六,仍在演繹著往日的繁榮昌盛。
除此之外,戴巷村村尾的千年古銀杏樹、趙巷村的趙王墓、山趙村路旁的石上松樹、浮山金雞墩……也在輕吟淺唱地述說著鎮子的傳奇。
天王人是霸氣的、豪氣的。有這樣的一句話:“天王老子磨盤兒子袁巷孫子”,當然這只是玩笑話而已。而當年眾所周知的電影《上甘嶺》中的肖指導員——肖德龍,就出于天王。我曾有幸瞻仰過英雄暮年的風采:在鎮上上學那會兒,我每天清晨經過金戴橋時,都會遇見他,拄著拐杖、摸索著上橋,然后面對著河水做一些簡單的體操。昔時的戎馬倥傯、咤叱風云,都化作閑云野鶴般的悠然自得。
關于老人的典故,甚少聽人說起,想必與老人的性情有關:一如幽深僻靜山谷中的幽蘭,在絢爛開放之后歸入永久的沉默。只零碎地知道:政府為他造了一所房子,并且在他老伴去世后,為他安排了一個保姆,照料著他的起居飲食,再后來就是他的與世長辭。
天王人是熱情好客的,且不拘小節的。在我的記憶中:每縫下雨天,就有那上街的人因沒帶雨具,而到鎮上人家避雨,如果正是吃飯時,主人家就會招呼客人一同吃,只要他不嫌伙食簡單;如果是趕著要回去的,沒關系,雨具盡管用,只要記著還給誰家就行。印象中,還有就是家里有什么好吃的,父母就會對我們說:“留著招待客人吧”。如今在句容,如果遇見好客的,一打聽,十有八九是我們那里的人。
史志上是怎樣記載我的家鄉的,我無幸觀之,而作為土生土長的天王人,在我腦海中它是一軸極具生活氣息的山水風情的畫卷。